平生不读 《万历十五年》 就称“明粉”也枉然
■邵炜恺
5月中旬,宁波工惠悦读推出共读《万历十五年》活动,得到了书友的积极响应,报名的人数迅速超过以往。市总工会将赠书从计划的300本增加到500本,我也有幸获得了这本赠书。
亲手接过志愿者直接送到家门口的《万历十五年》,我欣喜地发现,作者黄仁宇居然是女儿正在就读的南开大学学长。送女儿入学参观校史馆时我听过介绍,受张伯苓校长“爱国三问”影响,南开大学建校百年历史上没有出过一个汉奸。而作者正是基于爱国投笔从戎参加抗战的老兵,直到1950年退伍后,才赴美继续学业,不但实现了从原来正宗理工男到历史学家的跨界,而且以46岁高龄获得了密歇根大学历史学博士学位。
《万历十五年》,说的似乎是发生在万历十五年也就是公元1587年的事情,但是读了这本只有18万余字的著作后,发现并非如此。那年除了是“京察之年”(明代外官三年一考察,京官六年一考察,非升即走。京察之年,即考察官员的年份。——编者注),并没有什么突出事件,书中主要描写了几个历史人物,如万历皇帝、宰相张居正等,并以这几个人为中心,叙述明朝中期的政治、经济、军事、思想等情况。从中,我们可以了解到内阁组织、皇位继承、地方吏治,也可以看到当时的漕运、赋税、防抗倭寇等情况。作者试图通过这一部著作,从中国历史上这无关紧要的年头出发,说明中国封建社会的某些特点,而正是这些特点导致明朝的灭亡,导致了中国社会从强转弱,落后于西方。
那么,黄仁宇先生想通过《万历十五年》告诉我们什么呢?或者说,通过《万历十五年》,我们可以从中得到哪些启迪呢?笔者管见,至少有以下三个方面。
首先,《万历十五年》告诉我们,后人学史,可以小中见大,从一个小的切口进入,寻找大的历史发展规律。该书采用的正是将一个王朝的盛衰浓缩到一年的奇异的写作方式。这种从小切口进入的写作方式,让人读起来兴趣盎然。表面上看,万历十五年似乎是四海升平,无事可记,实际上,大明帝国却已经走到了它发展的尽头。书中的万历皇帝朱翊钧、首辅大学士张居正、后继首辅申时行、清官楷模海瑞、大将军戚继光、名士思想家李贽,都是当年的佼佼者,他们也都或多或少地认识到自己所处时代的问题,都想用自己的力量挽救这个王朝,然而最后,都是无分善恶,通通不能在事业上取得有意义的发展,有的身败,有的名裂,还有的人身败兼名裂。
其次,《万历十五年》告诉我们,我们学习历史,要注重“长时间、远距离、宽视野”的大历史观。《万历十五年》剖析的是1587年,但展示的是相当长的一段古代历史概貌。它告诉我们,为什么从明代起,中国落后于世界。放眼与万历十五年同一时期的世界,西欧各国在14世纪已经朝着交通通讯、银行保险业、商业与法律及生产技术方向发展,日本在德川幕府末期也是如此。而明代的财政税收制度却与民间经济的发展相脱节,这种维护落后的农业经济,不愿发展商业及金融的做法,正是中国在世界范围内由盛转衰的主要原因。
第三,《万历十五年》告诉我们,道德并非万能,不能代替规则,更不能代替法律。首辅申时行施政的要诀是以道德为一切事业的根基,期望“不肖者犹知忌惮,而贤者有所依归”,在他看来,以道德力量作为施政的根本,关键在于防止坏事发生,而不在于琐屑地去解决问题。他奉行的“大事化小,小事化了”的办事方针,却并不能永远的弥患补阙,造成严重后果也自然在情理之中。联想当今有些企业或者团队,所奉行的与申时行当年的“和稀泥”手法何其相似,在某些人看来是“你好我好大家好”,殊不知有了规矩不遵守,只会使不肖者肆无忌惮,让君子心如寒冰,造成劣币驱逐良币的离心离德局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