■董柏云

　　绿是大地肤色，是自然的盛装，是春天的使者，是生命的乐章。三十五年前的春天，我从企业调到机关工作，窗前的平台很开阔，就是缺少绿色。周日，我从花鸟市场买来一株小小的铁树苗，置于紫砂花盆里，两片枝叶似凤尾，小巧玲珑，甚是可爱。

　　每天工作之余，我总会像顾盼孩子一样，俯身看看这小铁树的细微变化。光阴荏苒，几年以后，铁树的壮实和长高，与小小的紫砂花盆很不相称，有时遇到大风，铁树就会被吹倒在地。于是我又从市场买来一只口径大约三十多厘米的泥瓦盆，再配上含铁的泥土。换盆以后的铁树，犹如一把撑开的雨伞，油绿光亮，很是养眼。

　　古人云：“万物皆有灵。”铁树自然也有它独特的性格与魅力，常年郁郁葱葱、生机勃勃，极富观赏价值；并且它还寓意长寿富贵、吉祥如意。姑且再望树生义一回，铁树之谓“铁”，其杆子如铁打般的坚硬，当易让人想起“铁肩担道义”的读书人、书卷气之类相关联的人和事。有时，立于铁树前，静静注视它，顿觉诸多杂念会烟消云散，唯有宁静。

　　早些年，单位办公楼的平台要整修，这棵偌大的铁树也在动迁之列。考虑再三，决计把它搬迁到我新居窗前的一块绿地上，也算让它有个真正的归宿。我想，铁树栽到地上之后再不受花盆束缚，从此可以自由生长；另则，每天清晨起来，打开窗户，映入眼帘的还是相伴多年的那棵铁树，此后朝夕相处，而且方便管理。

　　如今几年过去了，经过我的精心管理，窗前的那棵铁树长得枝叶茂盛。今年五月，我突然发现窗前的这棵铁树有“胎肚”样子，鼓鼓的，莫非要开花了？果真，到了六月，铁树开出了宝塔状的花蕾，黄色花瓣层层叠叠，煞是好看。

　　小时候常听大人说“铁树开花，哑巴说话”，也有千年开花、万年开花之说。其实，植物有其自然天性和生存法则，它比人更加自由轻松，更加快乐无忧。要是在有限的空间里生长，它怎能自由发展，以至开出如此诱人的花朵？

　　从盆栽铁树移栽到窗前绿地，直至难得一见的铁树开花，我们或许能够看到人生的缩影。人生唯一确定的就是不确定的人生，总是有许许多多的挑战，只有不断磨练，才能在更大的舞台茁壮成长。

　　（作者系绍兴市总工会退休干部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