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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0004版:工报视野

投笔从戎为国尽忠

远征军老兵韩辉之。记者孟万成 摄

  老兵档案

  韩辉之,男,1924年2月9日生,天津静海人,大学文化,高级工程师。1944年10月自西北音乐学院参军入伍,部队番号为青年军207师战防炮营战防炮连,后编入远征军军政部辎重兵汽车暂编第二团一营一连一排,到印度学开车后回国参战,1946年初在贵阳以少尉预备军官之职退役。1947年入学徐悲鸿任校长的国立北平艺专,就读陶瓷专修科。解放后一直在鞍山钢铁厂做技术员,1986年退休。

  ■韩辉之口述

  记者孟万成记录整理

  中国美院艺术现象学研究所研究员、画家韩宇光的父亲韩辉之是辽宁鞍山钢铁集团公司退休高工,曾是远征军老兵。近期韩老来浙看望儿子,记者前往拜见,但见韩老英雄:精神饱满,思维清晰,十分健谈,声音洪亮,言及当年抗战经历,眉宇间依然英气逼人。

  投笔从戎 为民族尽大孝

  我有仨哥俩姐,2岁时父亲过世了,母亲缠着小脚靠大哥的薪俸养活全家。小学时,日本人占领了我的家乡,我被迫学日语。抗战期间,我在河北唐山私立丰滦中学读书,可相邻的国立唐山交通大学却已成日军军营。1943年初冬,高二放假时,经人介绍我去开滦煤矿医院高级护校的食堂做帮工。校长对我说他弟弟杨保国(北平中国大学学生)要去抗日后方,在那里上大学免费,所以我也想去。经联系,我和保国约好分头出发,到安徽宿县车站汇合。

  那年我19岁,年轻气盛,不想做亡国奴,于是家人就为我凑了20元做路费。在途经日占区宿县时,我们夜宿二十里铺,店老板看我们是学生,就鼓励我们去后方参加抗日。在店老板的安排下,脱离了日战区,进入了国统区,我禁不住高喊“打倒日本帝国主义”以抒发胸中多年的愤懑与压抑,感觉心里一下开朗敞亮了许多。我俩一路西行,去了西安。为了生计考虑,我就到了国民党中央战时干部训练团的招生办事处。中央干训团,名誉团长是蒋介石。我被分配到学生队东北总队,总队长是老东北军的熊斌,我大约只学了2个月左右。

  1943年8月,听说西安西北音乐学院招生,我中学在唱诗班待过,所以就去报考,考入声乐组。

  不久,蒋介石发出了“一寸山河一寸血,十万青年十万军”的号召,动员青年学生参军抗日,我的心又沸腾了。“为国家尽大忠,为民族尽大孝”,当时的口号至今记忆犹新。我响应号召毅然参军,“西音”当时还有王星海也报名。我们一心只想报效祖国,打败日本强盗。我俩投笔从戎的事迹,《西京日报》特别做了报道,行前学院还为我们开了欢送会。

  入印受训 苦练技欲杀敌

  当时是1944年初冬,我们先坐飞机到了云南曲靖,随后我被分到207师战防炮营战防炮连。

  大约2个月后,有两个团约2000人被分配去印度受训。出发前,杜聿明将军给我们做战前动员,鼓励我们奋勇杀敌。之后我们就坐飞机去印度。下飞机后,我们坐火车到汀江,换上英式军装及配备,被编入远征军军政部辎重兵汽车暂编第二团。从汀江到蓝姆伽受训,我学辎重运输驾驶,教练是美国人。后来我们到了雷多(LEDO)学高级驾驶,开大型卡车,大约学了半年的技术。

  在蓝姆伽,我得了一场大病,是被蚊子咬后打摆子(疟疾),住在英国人的医院里。那时中国远征军在缅印战场已打了多次胜仗,打出了名气。

  抗战胜利 复员复学工作

  雷多是我们回国前停留的最后一站,我们两人一组开着领到的吉普车回国参战。一路上有后勤人员打前站,找有水的地方,路上常遇有牌子写着“毒水”,是日本人下的毒,日本人真是太坏了。翻过了高黎贡山经惠通桥最后到了昆明,我们是抗战胜利以前回到国内准备参战的。

  到国内后,从贵阳到重庆,我们运送过军用地图、炮弹、飞机汽油等军用物资。回国开车经二十四道拐时,路太惊险,好多人翻车再也回不来了。回国后部队长官给我们做动员时,要我们积极训练,对日军有一场大仗要打,要准备反攻。但回国不久日本就投降了。

  我是1946年初以少尉预备军官身份在贵阳退役的,凭复员证到哪里都有接待,愿意去哪里都可以。我就回唐山学艺谋生,当时选了国立北平艺专陶瓷专修科,1947年入学就读。其时校长是徐悲鸿。

  我艺专同学潘孟齐的姐夫周同藻(北洋大学毕业)在鞍钢当总工,他来北京说鞍钢正恢复,急需人才。于是我在1950年4月没毕业就提前离校到耐火材料厂工作。在该厂待了8个月,我又去了鞍钢检验室,在耐火制造组做技术员。后来鞍钢检验室发展成中央试验室、鞍山钢铁研究所。我在耐火材料研究室工作到退休。现在我只希望祖国安定、繁荣昌盛,人民生活幸福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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