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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0003版:时尚·美食

好酒量 与大痛苦

  ■陈慈林

  我平时虽没酒瘾,但“有朋自远方来”时,却常常喜欢陪朋友一醉方休,朋友们看我豪爽好酒量,送了我一个“拎壶冲”的雅号。但在东北遭遇女“酒霸”后,我明白了人的酒量“只有更大,没有最大”,慢慢学会了低调。特别是几年前一次切除肛瘘手术,好酒量硬是让我吃足了大苦头,从此使我“谈酒色变”。

  切除肛瘘虽是小手术,术前准备却很麻烦:前一天下午开始“禁食清肠”,医嘱在2小时内连续喝完10公斤“电解质”溶液。这玩意咸中带涩,可不好喝。但医嘱难违,不好喝也得喝。半公斤一杯的溶液,我把它当啤酒,一仰脖子,三口就下了肚子,看得护士小姐花容失色。但6公斤溶液下肚后,没有像别的病人一样开始腹泻,而是不停地上厕所小便,原来我的肚子也把这难以下咽的电解质当成了啤酒。

  肚子胀得像只鼓,但就是不腹泻,那溶液几乎都化成小便了。医护人员给我又加了2公斤溶液,说实在不行,只能在上手术台前实施灌肠了。也许是怕灌肠吧,到喝完了10公斤溶液后,总算开始了腹泻。

  术前告知时,医生明确说,除了麻醉时有点痛外,因打了长效止痛针,术中和术后几乎不会有疼痛的感觉。

  谁知我在手术中,却因抑制不住疼痛的感觉,四次绷断了固定体位的橡皮胶,搞得主刀医生又疑惑又忙乱。当医生听说我能喝半公斤多高度白酒时,才恍然大悟。麻醉师对我说,麻醉剂和止痛针的效果与人的酒量是成正比的,酒量越大,麻醉和止痛的效果就越差。

  这下可是“乐极生悲”了,平时引以为傲的好酒量成了我痛苦的渊源,手术后就此开启了与疼痛“亲密接触”模式:夜深人静时,伤口处犹如数百只蚂蚁在啃咬,没有一分一秒的“懈怠”。我只得疼醒了看书,看累了“迷糊”一会,只盼得早点天亮出太阳。一晚上痛醒好多次,最多只能睡两三个小时。

  终于迎来了“东方既白”,但白天也不轻松:小便时的腹压使伤口痛得好像要裂开来;大便时更痛得令人似乎要虚脱,伤口的疼痛又不断刺激着肛肠产生便意。每次大便后都要对伤口消毒、换药,那消毒棉球一碰到伤口,撕心裂肺般的疼痛使我不断倒吸凉气。起初医生还认为我太娇气怕疼,但看到我换一次药,出一身虚汗,才真正了解了我疼痛的程度。

  这种“水深火热”的状态持续了一周多,终于熬到了拆线那一天。医生考虑到我的特殊情况,还叫来了一名助手按住我的躯体。医生剪一根线头,我就哆嗦一下,等到剪掉8个线头后,我已经汗湿重衣了。剩下最里面的2根线头,医生说不能再拆了,否则真有可能会痛得休克,还是留着让身体慢慢吸收吧。我真庆幸选择用了自费的进口羊肠线,否则这苦头吃得还要大。

  正当我在痛苦中煎熬时,一位外地文友发来短讯:“惊悉君住院手术,无暇亲往慰问。待你康复出院后,我抵杭与你煮酒论文,一醉方休。”惊弓之鸟,哪堪再提喝酒?我的回复只有三个字“饶了我”!


浙江工人日报 时尚·美食 00003 好酒量 与大痛苦 2018-10-10 2 2018年10月10日 星期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