■缪雅菊

　　今年10月底，现年91岁、舟山解放后的第一批海岛教师柴尚贤，回到60多年前自己参加工作的第一所学校——定海册子岛老校舍探望。而我老伴支信毛恰好是柴尚贤老师的第一批小学生。柴老师虽然91岁高龄，但耳聪目明身体硬朗，还学会使用智能手机，一点不比年轻人落伍。那次柴老师去册子岛探望旧校舍时，没想到那座昔日作为校舍的红房子，因为被列为文物保护单位而保护起来了，柴老师只能失望而归。

　　我老伴听说此事，觉得应该圆柴老师这个心愿，顺便打算组织一次同学会，把60多年前的同学召集起来，大家在学校原址聚一次，准备给柴老师一个大大的惊喜。这召集同学的曲折过程，在此就不细说了。

　　册子南岙村村委会的干部，得知几位耄耋老人组织同学会的事后，破例为他们开放红房子，还花了一整天的时间清理杂草、打扫卫生，把红房子里外收拾干净，迎接那批“老爸老妈”们的到来。

　　11月12日，召开同学会的当天早上，老伴兴冲冲起了个大早，我陪着他从普陀东港出发到定海接上柴老师父女。坐公交到册子时，几位同学和当地村干部已经等候在公交车站，大家谈笑着把柴老师接到了红房子。时隔60多年，老人们终于再次齐聚一堂。大家跨进大门，院内已经摆好了桌椅，准备好了茶水。但同学们顾不上喝茶，径直走向当年的课堂。

　　大家开心地寻找着当年坐过的位置，老伴还背起当年的第一篇课文：“开学了，开学了，背着书包上学校，见到老师行个礼，遇到同学问声好！”旁边一个同学马上说，我会背第二课：“小朋友，走路要靠右……”大家都夸赞他俩记性真好啊！这时老伴拿出了那张珍藏了65年的小学毕业合影照片，同学们都围拢过来。看着自己少年时代的模样，大家似乎又回到了那个童真的学生时代。

　　柴老师微笑地听着同学们的回忆，一边慢慢地观察红房子的每一处细节。柴老师说，他是22岁到册子教书，在册子任教5年半，大儿子就是那时出生的。一晃，儿子也年届古稀，而他面前的这些学生们，也个个是耄耋老人了。同学们走到庭院中，这里是同学们昔日耍闹游戏的地方。老伴说起当年还在这里跳集体舞，说着还哼起当年的舞曲，几个同学还学做了几个舞蹈动作。老人们僵硬的舞蹈动作引得大家一阵欢笑，美好的童年时光似乎又回到了“老爸老妈”们的眼前。老同学们围在柴老师身边，在走廊的椅子上排排坐下，有说不完的话。陪护母亲前来聚会的小叶，举起手中的相机，给大家拍下了一张珍贵的合影——60年后再聚首。

　　中午就餐时，小叶绕着桌子给大家拍了一圈，把大家聚会的开心笑容留在了影像里，并随即发给了等待在地球那一端的美国老同学。视频里很快传出美国老同学一阵爽朗的笑声，她抑制不住惊喜地说：“我看到老师了，看到大家了！老师还是像年轻时一样，祝老师健康长寿！”同学们对着镜头一个个地向她表示问候，关照她身处异国在疫情期间要做好自我防范。尽管远隔重洋，却犹在眼前。